“巫女曦子？”唯曦重复了一遍, 也没说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反而问道：“你是咒术师？有什么事吗？”
唯曦不记得自己巫女曦子的身份有什么仇人，倒是雇主不少，眼前的人也没有敌意, 看起来不像要找麻烦的样子。当然想找麻烦也没什么, 如果他敢的话。
小老头自我介绍道：“鄙人名为天元，曾有幸见过几次曦子大人, 听闻曦子大人接到过的委托从未失手过, 不知现在也是否如此。”
唯曦挑眉：呦, 没想到是来找自己做交易的吗？
这人倒是很聪明，说话从未说死, 无论自己是同意还是拒绝都很容易, 绝对不会交恶。
找上门的生意唯曦自然不会拒绝，看这个叫天元的老头衣着发饰有明显的贵族特点, 估摸着应该挺有钱的。
唯曦露出商业性礼貌微笑道：“当然，可以先找个地方详谈任务和价格，你应当知道规矩, 要先预支一半的订金。”
天元伸手引路道：“还行到鄙人府上一叙。”
天元知道的比唯曦想象得还多，可能是为了表示合作的真诚，他倒是很老实的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唯曦。
“原来你在咒术师们挑战宿傩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吗？那为什么不拆穿？”唯曦心道难怪自己会觉得他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原来是那天浑水摸鱼那个咒术师啊！不过当时他还年轻，现在都变成小老头子了，也不怪自己没认出来。
天元犹豫了一下道：“这我当时只是个小贵族旁系, 本就不受重视, 您是翠子大人带回来的，又能够修习灵力”
天元没有说完，唯曦却懂了, 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不过谁又能知道这样一个当时并不起眼的家伙，可以通过特殊的术式活这么久呢？又擅长结界之术，即使在多年战乱中也成功苟了下来，熬死了不知道多少高高在上的术师，又经历了历史朝代变迁，如今也成了元老级别的人物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剩者为王’吗？也难怪他再看到自己也没有多惊讶，可能是以为和他一样有什么特殊的秘法才能活到现在的吧。
“后来我便一直有意关注着您，您最后留下的四魂之玉可真是惹了不少麻烦呢。”天元道：“不过那些人确实早该被清洗一遍了。”
“你很聪明呐，”唯曦勾起嘴角，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所以，你想雇佣我做什么呢？”
唯曦想不到天元有什么非杀不可的仇人，老一辈厉害的术式该死的基本都死了，现在已经不是咒术师、阴阳术盛行的时代，说一句青黄不接也不为过，应该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需要雇佣自己的地步了吧？
“我的术式可以不死但是会老，等老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被动进入一种‘进化’的阶段，如果不和体质相合的人融合进化的方向便无法控制”天元解释了一下道：“第一次进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会这样，然后生出了一种算是怪物一样的东西？”
天元想到从自己身体中分裂出的第二个自主意识的样子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东西只能用‘怪物’一次替代。
“它可以寄生于人类的尸体的大脑中，取代他人的意识。但这东西毕竟跟我有关联，所以寻找的工作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
“你想让我找到它杀掉吗？”唯曦摆出为难的样子道：“如果雇主不能提供具体位置情报的话会很让人为难呢。”
“报酬自然不会少，我也准备了诱饵等他上钩。”天元很上道地拿出了不菲的订金。
“那么，合作愉快！”唯曦开心地收了订金，她就说吧，最喜欢和聪明人合作了：）
天元不光给了唯曦一笔丰厚的订金，还给她提供了免费的住处，也是为了方便，唯曦目前就住在他的府上，就住在‘诱饵’的隔壁。
因为天元说他分化出的那东西想阻止他与体制相合的人融合，想让他继续进化成为超越人类更高等的生物，所以体质相合的“星浆体”就是一个很好的诱饵，虽然这样做有些冒险，但他还是决定如此。
“不必担心，如果它来，就一定会被我抓到的。”唯曦道。毕竟揍敌客业务能力超强，曦子大人也从未失手不是吗：）
“我相信曦子大人。”天元道。
天元不愧是能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还能苟两百年的存在，实在是狡猾得很。羽生安和羽生宁是一对模样相同的双生子，但只有其中一个是要被融合的星浆体，另一个只是普通人。很少人知道这个秘密，唯曦是其中之一。
唯曦也不知道自己隔壁这个被严密保护起来的羽生是真货还是赝品，不过她猜测天元应该不会拿真的出来冒险，如果他是真心不想进化的话。
可能是因为时代落后的原因，天元不过才五六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很苍老没多久活头的样子了，当然这个年代普通人的平均寿命也不过也就在三四十岁之间，能活到五十以上就称得上是高寿了。
天元已经能感受到自己距离进化术式开启越来越近了，放出了月圆之夜要与星浆体进行融合的风声。唯曦知道这只是个陷阱，但是被天元弄得十分逼真，几乎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包括咒术四大家族的人。
因为天元的能力主要是结界，虽然战力不高实际上很有用处，所以跟各个咒术家族包括上层都有紧密的联系。知道他即将要与星浆体融合重生，四大家族都很重视地排了人来护法，也让唯曦有机会见到了目前咒术界顶尖的战力水平。
五条家、禅院家、加茂家以及狗卷家，是目前最有实力和名气的咒术家族，各自都有独特的术式传承。
唯曦重点看了看那个五条家的蓝眼小子，熟悉的苍蓝色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副本里拐走的小猫猫，不过小猫猫是白毛的，这个就是常见的褐色。
“好可爱的小小姐啊，要玩儿娃娃吗？只是借给你玩儿一会儿哦！”
唯曦怀里突然被蓝眼小子塞了一个娃娃，熟悉的灵力波动让她愣了愣，她记得自己好像只送给过菅原道真一个晴天娃娃吧？好像是作为给他孙子的出生伴手礼？他孙子姓什么来着？啊，好像就是五条
唯曦抱着娃娃抬头问他：“菅原道真，是你什么人？”
“啊？”五条煊虽然有点奇怪眼前的小姑娘为什么会提到自己祖先，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告诉她道：“是祖先哦！算起来应该是高祖母的父亲吧？小姑娘知道的还挺多嘛！”
唯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原本知道这里已经过去了二百年还没有什么概念，现在才发现原来都已经够人类传承那么多代了，菅原道真都已经成为小辈口中的‘高祖母的父亲’，就突然让她觉得有些感慨，但又不是很明白自己在感慨些什么。
比起五条煊，其他三家的人显得就比较高冷了，尤其是禅院和加茂家的，看都不看她一眼，似乎还对五条煊跟‘普通’小姑娘搭话的行为很不屑，就很有身为咒术师或者贵族就高人一等的内味儿。倒是狗卷家的气息比较和平，因为是言灵师不能随意说话还对她点了点头以作示意。
“这是我远方亲戚家的孩子小曦。”天元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这样介绍唯曦道。
其他人只是点点头有些质疑她在这里不会有影响吗，只有五条煊说着：“能有什么关系？我们可都是各家最强的代表了，难道还怕多一个人吗？”
唯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能说出如此自信又阴阳怪气的话，不会被打吗？看来这几家的关系也就那样吧。
“小可爱不用担心哦~我会保护你的！”五条煊觉得唯曦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就像他从小到大都带在身边最喜欢的玩偶一样，所以才会把娃娃借给她玩儿。
那娃娃可不是普通的娃娃，上面带着特殊的治愈的力量，曾一度帮他缓解六眼带来的负担和不适。
唯曦躲过他想要揉自己脑袋的爪子，并把娃娃扔了回去高冷道：“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虽然不曾真的经历那么多年，但是怎么能让菅原道真家的小鬼占自己便宜呢？唯曦走到天元身边坐下，等他们都被安排下去休息了的时候才问天元道：“这些世家是怎么回事？”
在唯曦的印象里当时菅原道真的小女儿嫁的五条家不过是个普通人家，两百年的时间过去居然就变成四大咒术世家之一了？
“可能与菅原道真的存在和作为有些关系吧。”天元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的咒术四大家族祖上都和四大怨灵有些关系，菅原道真、平将门、早良亲王和崇德天皇，各家的术式上也与这四人分别有所对应。
“他们现在是祓除咒灵保护普通人的主要力量。”
“这样啊。”唯曦眨眨眼睛想起似乎之前也听说过对付皇室会被诅咒的事情，菅原道真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作乱多端，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四大怨灵之一，一听就是罪孽深重被人厌恶惧怕的角色。
听起来像是因为先辈作恶太多，所以要通过后代来偿还一样，唯曦想。虽然获得了强大的诅咒之力，但是要为了保护平民一直与咒灵和其他势力斗争，想来也不是什么轻快简单的活计，从二百年来更新换代的频率来看，怕是死亡率也是很高的吧。
唯曦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道：“对了，如果明天目标没来的话，订金也是不会退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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