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阁 > 穿越小说 > 重生后我不用做寡妇了 > 第099章 破局(1)
  被她这么一打岔,陆长风那点忧伤的情绪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恹恹道:“后来,她就处处躲着我。这些年,但凡有我在的地方,她绝对不会出现。我想尽办法去找她的行踪,直到一年前,突然失去了她的踪迹。若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让你表哥有机会趁虚而入。”
  “咳咳咳……”
  顾晏努力为“慕容晔”辩解:“陆爷,趁虚而入不是这么用的。”
  “差不多就是了,”陆长风哀怨道,“你要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全部说给你听了。你打算怎么做?”
  顾晏轻咳了一声,“陆爷,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噗——”
  陆长风喝进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顾二小姐,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利的是什么器啊?”
  不知为何,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暧昧。
  顾晏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这一刻的陆长风与江寒舟或许会有共同的话题。
  见她一脸懵懂,陆长风也不取笑她了,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饶有兴味道:“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利这个……唔……这个器……哈哈……”
  顾晏气得当场跺脚,“你再笑,我要打人了。”
  说着,她做出个撸袖子的动作。
  许是那张绝色面孔上逐渐布上了寒霜,陆长风才不得不艰难地止住笑声,冷静了半晌,才终于憋出一句完整连贯的话,“顾二小姐,你继续,继续……”
  顾晏哼哼唧唧地背转过身子,没有开口。
  这么肆无忌惮地笑话她,她不要面子的嘛?
  许是这一笑,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陆长风倒也没有追究她的无礼之处,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语带笑意地问她:“顾二小姐还没说,怎么去讨好美人的欢心呢!”
  顾晏见状,倒也没有继续摆脸色,找来姜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
  姜嬷嬷眼神古怪地看了看他俩,走进了阁楼里。
  “你要拿什么东西?”陆长风可没错过那嬷嬷不情不愿的神色。
  顾晏:“自然是压箱底的好东西。你看到之后,以后要追求仙姑,也不在话下。”
  这番话,倒是彻底勾起了陆长风的好奇心。
  见她故意卖这个关子,他也耐着性子等待着。
  不多时,姜嬷嬷就捧着一摞册子走过来,脸色有点一言难尽,“小姐,您要的东西。”
  “给我吧。”顾晏接过她怀里的册子,弯身铺在了桌面上,“自己看看。”
  一本本册子摊开,露出封面上的字,如“花前月下秘籍”“才子佳人密会十八问”……
  陆长风眼角一抽,两根手指夹起那本“花前月下秘籍”,幽幽地问道:“顾二小姐,这就是你所谓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他严重怀疑自己被坑了!
  “正是。”顾晏一本正经地点头,“陆爷,你别小看这些册子,里面提到了如何追求女子,如何在女子生气的时候哄人,如何在做错事的前提下与该女子相处……”
  陆长风本来想丢下那册子,听到后面那一句,突然手指又夹紧了些。
  他随手翻了翻,不确定地问顾晏:“这东西真的有用?”
  “真的,我还有求于你呢,怎么敢随便拿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来敷衍你?”顾晏信誓旦旦道,“我刚刚分析过你的情况,你倆既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肯定不需要再像没见过面的男女那样培养感情,那么,肯定就是相处方式存在很大的问题。看了这些,我敢说,对你会有很大的启发。”
  “真的?”陆长风还是有些不信。
  顾晏似是要验证册子的“真假”,翻开那“花前月下秘籍”,指尖点在第一页第一条,“花前月下幽会时,男子说话宜温声细语,轻轻拂去女子头上的落花……哇……如果楚王能这么对我,我死也无憾了!”
  她故意双手托腮,摆出一副憧憬的神情。
  “醒醒!你家楚王已经死了。”
  陆长风看不得她这副花痴的模样,但似乎听信了她的话,真的把那些册子当宝贝似的放好。正要起身告辞,却被顾晏喊住,“陆爷,你就这么走了?”
  说好的帮她忙呢?
  陆长风也想到了这一茬,问道:“你想要我帮什么忙?”
  顾晏连忙说道:“我听说,陆爷手下生意遍布整个东陵国,要采买和运送药材肯定不是难事。如今,金陵城疫病蔓延,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林神医虽有药方,药材却被歹毒之人烧毁。若是能请陆爷帮忙解决药材问题,我就感激不尽了。”
  “顾二小姐,”陆长风伸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提醒她,“你为金陵百姓如此劳心劳累,可他们未必会领情啊!要我说,那些个没有脑子的人,还不如放任他们死了算了。”
  顾晏摇头,“我从小就在金陵长大,对这里的一花一草怀着浓厚的感情,更不愿意看到金陵沦为疫病爆发的人间地狱。门外的那些百姓只是被人误导、蛊惑了,一旦得知真相,未必就会这么对我!再者,百姓何其无辜,我虽不是大慈大善之人,却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感染疫病,凄惨死去。”
  陆长风不置可否,只道:“那就等你澄清真相再说。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从来不帮懦弱无用之人。若是你能不依靠江寒舟的力量,自己度过这个难关,我就帮你一回。”
  “如此,我就先替金陵百姓,谢过陆爷了。”
  顾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当即福了福身,看着他翻墙离开。
  “小姐,您何必这么做?”姜嬷嬷忧心忡忡道,“若是让主子知道,您这么委屈自己,只为了一些药材,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那就不让他知道。”顾晏想到刚才的事情,又神秘兮兮道,“嬷嬷,刚才我就只是跟陆爷谈了些粮草的事,别的可什么都没说哦!回头若是他问起来,你知道怎么回答的吧?”
  姜嬷嬷一脸为难。
  现在知道心虚了,刚才跟外男谈论“花前月下”时,怎么能那么兴致勃勃的?
  说真的,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
  她提醒道:“小姐,您好歹也是未来的楚王妃,在外人面前,可要注意些形象啊……”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嘛?”顾晏笑道,“再说,我只是随口忽悠一下,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这下,连姜嬷嬷都惊讶了,“随口……忽悠?”
  “对呀,”顾晏得意洋洋道,“不然,你觉得我还跟谁花前月下过么?”
  她也就是画个饼,为陆长风提供一些美好的前景。
  至于对方能想到什么程度,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一早就发现,何仙姑对陆长风存在着很浓的抵触情绪,在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教人去拆何仙姑周身筑起的保护墙。
  不然,她就太不厚道了。
  说到底,她对那两人的关系,也仅仅是来源于陆长风的一面之词,恐怕离真相还有很远的距离。在“药材”和“保护姐妹”之间,她只能暂时选个折中的法子,忽悠住陆长风。
  看来,下次见到江寒舟时,要问下这两人的身份来历了。
  在金陵待了这么久,没听过什么“陆家犯事”“金陵丑闻”,莫不是这些年都白过了?
  姜嬷嬷扶着她的手,往回走,恭敬地问道:“小姐,您当真要与那位陆爷谈药材的事情吗?若是您觉得不好意思,不如让奴婢去告诉主子……”
  “嬷嬷,不能让他知道。”顾晏停下脚步,罕见地板起了脸,强调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可再给他增加什么负担。如今金陵城形势严峻,他应该把心思放在控制局面上,而不是着眼于我身边的小事。你可明白?”
  姜嬷嬷似懂非懂,“可,那位陆爷的意思,就是让您去摆平门外被人蛊惑的百姓。这事儿做起来,可不简单,关键是咱们现在都不能出门……”
  “莫慌。我自有主张。”顾晏胸有成竹道。
  从何仙姑的口中,她得知杜学海的存在,马上就想到了破局之法。
  若是能用得好,说不定能把关荣山、顾眉等人一锅端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姜嬷嬷见她有了主意,饱经沧桑的脸上布满了忧愁。
  在她看来,顾晏始终是个长在深闺的娇弱小姐,怎么有本事对抗那些疯了般的百姓。
  她暗暗想着,今晚得找个机会,跟主子禀报下这些事情了。
  ……
  傍晚时分,顾晏接到了何仙姑的消息,得知杜学海之所以与顾眉搭上线,还是依赖于苏晋北的暗中安排。
  她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刚把接下来的计划都理顺、部署好,就听婢女喊她去用晚膳。
  走到门口时,她看到那道背对着她的熟悉的身影,脚步顿了顿,边说边到他的对面:“江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你猜?”
  江寒舟正好也跟姜嬷嬷说完话,见她过来,就拖过一个精致的瓷碗,往碗里夹了块红烧肉,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动作真是越来越自然流畅了。
  顾晏一开始还很惶恐,久了就很淡定从容,甚至还有些隐秘的小欢喜。
  她咬了口红烧肉,盯着他半晌,有些不确定道:“关荣山那边的事搞定了?”
  “聪明。”江寒舟夸道,又奖励了一块红烧肉,“你可知道,之前那场义捐之宴,到底是为何举办的?”
  顾晏也想过这个问题。
  她并不相信,关荣山有一颗慈悲为怀的心思,还记得金陵城的百姓。义捐得来的银两,十有八九另有一番用途。但若只是为了一些银子,未免过于小题大做。
  “一开始,他想算计的是我们。”江寒舟适时地解惑,“白青暗中查到,当时巡抚别院里放了不少感染了疫病的人。他打着要让你我感染上疫病的如意算盘,殊不知,我俩根本就没那么容易感染上疫病。”
  “为何?”
  江寒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在疫病爆发的第一时间里,林逸清给我开了一些药,喝下去有预防感染的作用。而你……”
  他顿了顿,犹豫了会儿,继续说:“你之前被白文广掳走时,不是昏迷了一段时间?后来,林逸清和我都猜测,当时你被白文广灌下了一些药,恰好也能起到预防感染的作用。”
  “你一早就知道了?”顾晏想起之前林逸清的反常举动,再一联想,突然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白文广怎么好端端地给我灌药?他要做什么?”
  话说出口,她联系起当时的情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记得,江寒舟说过,掉下悬崖时,她是躺在棺材里的。
  而棺材里装的,可都是药人……
  药人……
  她只觉胸口泛起一阵恶心感,捂着嘴,慌不择路地跑出去。
  最后,江寒舟在院子里的树下面,看到了扶着树干呕吐不止的人儿。
  他拿了一杯茶,走到她面前,递给她柔声道:“先缓缓。”
  顾晏大囧,接过茶杯,漱了漱口,道:“见笑了。”
  江寒舟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拿了颗话梅,递到她嘴边,“吃一些,会好点。”
  顾晏一怔,脸色微红,倒是没让他喂,直接拿过来,含在嘴里。等那股恶心感被压下去后,她才问道:“你们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吗?我到底是不是……”
  “不是。你只是被喂了点药,无需太过担心。”江寒舟安慰她,“一开始觉得不对劲儿的人是林逸清,在得知你可能被当成药人来培养后,他翻了他师父留下的书籍,今天还去找了关荣山确认,你喝下的那碗药暂时没有不利的影响,还能让你免受疫病的感染。”
  顾晏苦笑,“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江寒舟笑而不语。
  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江寒舟就跟她提起巡抚别院的事情。
  顾晏知道关荣山病倒了,却不确定真病还是假病,此刻从他口中得知,关荣山是被白文广下了毒,心情也有些微妙。
  她若有所思道:“这个白文广,倒是不能小觑。”
  “暂且让他得意一会儿。”
  从安义县回来后,白文广就跟缩头乌龟一样,待在那座丞相府别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光如此,别院内外安排了无数高手,江寒舟几次三番想要取他的狗命,都无功而返。
  后来,疫病爆发,他暂时无暇顾及此事,倒是留此人活到现在兴风作浪。
  顾晏连忙劝道:“我不要紧。你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眼下首要之事,就是先控制好城内疫病的蔓延,来日有机会,再收拾那姓白的也不迟。”
  她生怕江寒舟为了给自己出气,而不顾全大局。
  很显然,江寒舟也不是那样糊涂的人,闻言便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两人起身走了回去,只是,顾晏早已没了吃饭的心思,抱着一袋话梅,回了阁楼。
  江寒舟离开前,吩咐姜嬷嬷:“照顾好小姐。这些日子,暂时就没做些油腻的饭菜。”
  “奴婢晓得了。”姜嬷嬷见他俩感情好,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江寒舟又道:“既然她已经知道如何应对谣言,你们也无需多言,从旁协助即可。”
  “主子,外面那么危险,您怎么忍心让娇柔瘦弱的小姐独自一人去面对?”姜嬷嬷有些不认同。
  江寒舟哑然失笑,过了半晌,才对一脸莫名的姜嬷嬷说道:“她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娇弱无用。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再者,楚王府的当家主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她既然有心想要靠自己去处理这些难题,那也是好事。大不了在她遇到困难时,他再出手帮一把。
  姜嬷嬷见他有了决定,也不多言,目送他离开。
  ……
  此时,巡抚别院。
  关荣山喝了药,解完毒,整个人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他瘫坐在椅子上,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般,说起话来都有气无力,“方和,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那些人的……”
  起初,白文广抢走了他的药人,要不是心里咽不下那口气,他也不会招惹上江寒舟这尊大煞神。后来更是痴心妄想地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却没想到,他不仅没获取到任何好处,反而差点成为那两个人手下的亡魂。
  如今想来,却是悔不当初!
  方和没敢接这话,只是说道:“大人,如今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关荣山重重地咳了一声,瘫倒在椅子里,眼神怨毒,“江寒舟既然拿走了那两样东西,接下来肯定会尽力去治好金陵城的百姓。”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方和,你说,到时我若是再给白文广递个话,就说江寒舟的手里有药人炼制的详细过程,他们会不会……”
  “大人不可!”方和听得心惊胆战,“大人千万不可以这么做啊!咱们好不容易从他们的交锋中抽身而出,可不能再掺和进去了。就如您所言,静观其变吧!”
  虽说巡抚大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但与那两位比起来,可就逊色多了。
  白文广是当朝丞相的嫡子,而丞相府背靠太子这棵大树,身份自然非常尊贵。
  据说此人暗中还掌握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产业。
  来到金陵的这些日子,他私下帮关荣山搜集消息,自然也注意到丞相府别院里的异常,比如说,那些不知从何处来又去往何处的孩子;再比如白文广最初对药人的抢夺决心……
  种种迹象都表明,白文广极有可能暗中掌握着丞相府的钱财命脉。
  他们若是掺和进去,轻则得罪人,重则极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而江寒舟,同样不可小觑。
  这个人虽然没有白文广背后那么大的势力支撑,却是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连白文广的爹都要对他礼遇三分。
  太子虽是未来的皇帝,但一日没登基,一日就不可能越过当今圣上。
  总之,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
  若是他们把“药人炼制”这消息传给白文广,极有可能会引起江寒舟的不满。
  到那时,谁知道迎接他们的不是江寒舟疯狂的报复?
  可关荣山像是魔怔了般,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固执己见:“方和,就散播一些消息,要斗也是他们双方去斗,牵扯不到咱们。”
  “大人……”
  “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关荣山厉声喝道,“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方和脸色一白,到底没敢再反驳,就要退下去安排。
  “等等,”关荣山又叫住了他,“去把小姐叫来。”
  就算事发,他现在也要提前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他膝下仅有关梦月一女,平常也是宝贝得紧,能提前送出金陵,那是最好不过了。
  方和领会到他的意图,犹豫着却不敢再劝,只能暗暗叹气,先去请关梦月。
  ……
  此时,暮色四合,无星无月。
  巡抚别院里几乎没人走动,偶尔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平添了几分诡谲和神秘。
  方和朝关梦月的院子快步走去。
  按理说,这等传话的活儿,不该由他来做,可刚才巡抚大人的脸色过于难看,他生怕出了差错,这才亲自走这一趟。
  两地相隔较远,他走到关梦月的院子门口时,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
  他走进院子,才发觉院中一片漆黑,连服侍的婢女都没了踪影。
  隔着房门喊了几句,可惜都没人应答。
  他顿觉不妙,谨慎地踏上台阶,一把推开了门。
  门内油灯如豆,在夜风的吹拂下不停摇曳着,也照得屋内帘影幢幢,透出一股阴森。
  他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跨过门槛往里走,同时低声叫着:“小姐,大人请您过去。”
  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油灯的气息,不仔细闻都发现不了。
  方和又呼吸了下,确认这是血腥气,心中大骇,正不知是进是退时,身后的门无声关上。他猛地转身,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边,对他笑道:“方和先生要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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