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阔现在就有一种立即调头回去的冲.动,可理智还是将他拉了回头,如果直接冲过去告诉林沉橙,她的孩子活不了,她一时半会一定也接受不了。
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他得找到一个最佳的办法,让林沉橙不至于那么痛苦。
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到公司,找到当年占林沉橙便宜的那个神秘男子。
徐阔刚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电话就开始催命似的震动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屏幕显示“母亲”二字。
他的心头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摁下了接通键。
“徐阔,你现在在哪里?”
“刚到公司。”
一手打着电话,一手已经开始操作电脑了。
然而徐母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又道:“我和小珂在医院呢...你工作忙吗,可以过来一趟吗?”
徐阔放下了手中的鼠标,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即刻警惕了起来,难道说,是母亲的旧疾又犯了么?
电话中只听得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徐阔一直没有把手机离开耳朵,果不其然,过了一会,他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是小珂,小珂说她头疼,我带她到医院来看看,结果医生告诉我说,她得的是癌,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徐阔心中大惊,魏斯琪比林沉橙还要小上三岁,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好好的人,怎么说没有就要没有了呢。
“我现在就过去。”
徐阔将电脑重新关上,人命关天,他答应了魏轩要好好照顾魏斯琪的,他一直都没有好好履行他的诺言,直至魏斯琪的死期将至,他才感慨之前的自己对她究竟有多苛刻。
大家看总裁刚进来又飞一般的跑了出去,脸上都挂着晦暗不明的笑容。
能让总裁这么惊慌失措的除了林沉橙还有谁?
工作时间还没有开始,大家于是纷纷揣测着总裁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万众一心,得出的结论即是:估计是总裁的宝宝快出生了。
秋素故意板着脸将众人退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也不免陷入了沉思。
总裁是做什么去了?是因为林小姐么?
医院内。
徐阔看见了站在病房外的徐夫人。
“她怎么样了。”
徐夫人摇了摇头,道:“医生跟我说,她顶多还能活三个月。”
“什么病?”
“是一种罕见的新型病症,一直在她体内潜伏着。现在全国都没有相关的药物。”
潜台词就是,得了这种病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徐阔看一眼母亲,随即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魏斯琪她自己知道么?”
徐母再度摇头,她哪里敢将这样的事情告诉她呢?既然只能活三个月的话,与其告诉她她只剩下三个月了,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不告诉她,让她开心的度过最后的时光呢。
“好。”
徐阔抿了抿唇。
“你进去看看她吧,你在的话,她的心情一定会很好的。”
徐阔没有推辞,而是按照他母亲说的来,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魏斯琪的手臂上还挂着吊水,整张原本满满胶原蛋白的脸变得枯黄了些,眼神也是如同一滩死水,毫无生气。
看见有人进来,她的头抬都没有抬,直至发现了来人是徐阔以后,她的那滩死水突然活了起来,她兴奋地将身.子往上挪了挪,另一只没有打吊水的手则在升降的摇臂上摇着,想要看清楚徐阔的样貌。
“别动,我来。”
徐阔走到病床跟前,将病床摇上来了些,将魏斯琪的靠背放正了以后,坐到了她的身边。
魏斯琪的表情尤为激动,道:“徐阔哥哥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呀?”
宛若当年少女时,这样的情形,让徐阔想起了他们小的时候在玩过家家。
当年的魏斯琪说的也是这句话。
“听说你病了。”
魏斯琪笑了笑,道:“我生病了徐阔哥哥就来看我,那我宁愿天天生病!”
徐阔皱了皱眉,道:“胡说八道。”
魏斯琪吐舌,原本是笑着,笑容却逐渐凝固在了嘴角,道:“徐阔哥哥,你突然来看我,是不是我的病,很严重?”
这句话说的徐阔心里一沉,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回道:“不严重,只是我想来看看。”
眼前人的情绪又在一刹那间变化了,她笑嘻嘻地看着徐阔,道:“那等我这瓶吊水挂完,送我回去吧。”
徐阔抬眸看了一眼还剩半瓶的吊水,道:“好。”
魏斯琪住的是高级病房,只有她一个人,于是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里面和徐阔侃大山,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她不断地回忆小时候的记忆,不时还发表一句感慨:“如果一辈子都能停留在小时候就好了。”
徐阔深以为然。
可他所想的却不是和魏斯琪的小时候,而是和林沉橙的小时候。
如果在林沉橙的小时候,是不是他就能好好地保护住她了呢?
不知不觉间,吊瓶里的水只剩下了一点点。
魏斯琪几乎是在水挂完后就迫不及待地按铃让护士进来拔针,这铃不仅吸引了护士,还吸引了医生和徐阔的母亲,他们神情紧张地打开病房门。
只见魏斯琪睁着大眼睛狐疑地盯着他们看,最终以徐阔的母亲单独进门,护士上前拔针作结局。
拔完针后,魏斯琪就走下床,披上自己的外套,冲着徐阔道:“走吧。”
护士十分惊讶:“魏小姐还要继续...”
“她现在就出院。”说完这一句,徐阔便拉着魏斯琪往自己的车的方向走。
徐母赶忙跟护士解释道:“有私人医生专门帮她控制病情。”
虽说医院是他们家开的,但徐阔这种做法也实在是太冲.动了,医生对患者的病情是十分负责的,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会给旁人带来很大困扰的。
徐母坐上了徐阔车的副驾驶后,开启了说教模式。
“怎么这么冲.动,就多说一句话能怎样?”
魏斯琪坐在车后座偷笑,听着徐母将一通话叽里呱啦地说完后,又道:“伯母,徐阔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啦,不是八岁。”